我不会害怕

那天暴雨浇得我浑身透湿，缩在修车店屋檐下给三轮车打气的时候，突然发现自己手在抖。不是冻的，是看着三轮车锈穿的破洞心里发怵。

一、事情从修三轮车开始

家里拉货的老三轮，后轮瘪得像个漏气的皮球。推去修车摊才发现轮胎侧面划开一道大口子。修车师傅叼着烟瞅了一眼：“啧，你这胎补不了，得换新的。”我心里咯噔一下，倒不是心疼钱，是想着那堆满杂物的车库——黑黢黢的角落，挂了十年的自行车胎发霉发臭的气味…换胎就得进去扒拉。腿肚子先软了。

二、工具箱、霉味和腿软

下午三点，硬着头皮打开车库。

• 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味呛上来，我退后半步。
• 老房子黑漆漆的灯泡忽明忽暗，角落堆着不知哪年的破木板



• 工具箱埋在墙根最深处，得把前头挂着的、快散架的旧自行车拖出来

心里跟打鼓似的，老觉得灰堆里、烂家具后面藏着点什么。想掉头走人，又骂自己怂，咬牙把手往那堆黑乎乎的自行车轮里伸。指尖刚摸到链条油泥，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
三、开干！骂着脏话壮胆

豁出去了！

• 先把挡路那辆自行车拖出来。旧链条嘎吱响，吓得我一哆嗦。
• 工具箱压在破布底下拖不动，豁出力气一拽，带倒一摞生锈的油漆桶，哐啷啷！我原地蹦起来差点撞到天花板，操！
• 摸出轮胎没等高兴，手指戳进霉烂的海绵里，恶心！

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淌，不是累的，是心慌。嘴里不停骂骂咧咧“怕个球”“老子弄不死你”，脚底板还发凉。但手上没停——工具箱拖到门口亮了，翻出扳手；三轮车翻个身，哐当砸地上；起子怼进钢圈缝，使劲撬！

四、雨还在下，手脏心干净

暴雨砸得棚顶噼里啪，我坐在小马扎上折腾快一小时。

轮胎撬变形又掰回来；

螺丝滑牙差点拧崩，骂着祖宗十八代才找准劲儿；

沾满机油的手背蹭了下汗，脸上一道黑。

轮胎塞进去打气的时候，手指头还在抖。看着满轮泥水鼓起来，身上湿衣服贴着肉凉飕飕，心里倒是腾地烧起一簇小火苗。

后来推着补好的三轮往家走，雨小了。那车库还是又黑又潮，可我知道里面堆的不过是烂铁和尘土。害怕还在，但该干的事干完了。